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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baby

来源:篆体字网 2024-01-17 23:59:09 作者:篆字君

蓝字


我的baby


作者:紫山书接上回小说连载(一):我的baby
小说连载(二):我的baby
文具公司周围就是中学和小学,我们的顾客自然也主要是学生。每当上学和放学的时间,孩子们把柜台挤得密不透风,叽叽喳喳,小店里顿时火红起来,看到一张张稚气可爱的小脸,我的心里就感叹: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呢?一天早晨,刚起床,我就感觉恶心,赶紧跑到卫生间,一阵呕吐。我想是不是肠道感染了,就吃了点药,可到了中午,仍不见好。难道是怀孕了?我和郑晓冬一直在避孕呀。“去检查一下吧。”郑晓冬说。在社区门诊,我得到了答案:有孕3个月。“去打掉吧,雨兰。”郑晓冬恳求我。“我想要这个孩子。”“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结婚,怎么能要孩子?”“我们结婚吧!”“我们能和世俗的人一样吗?我们要和世俗妥协吗?我们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是谁逼迫我们?是谁伤害我们?而我们还要去遵从他们制定的规则吗?”在一个条件简陋,卫生很差的私人医院,他妈妈陪着我做了人流手术。冰冷的手术台,冰冷的手术器械,还有我冰冷的心。手术做完了,我感到子宫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一种疼痛和孤独也环绕着我。我没有权利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抛弃了,难道生活永远就是这样吗?当我苍白着脸回到他家时,郑晓冬迎上来扶住我,开口问的是:“怎么样,做掉了吗?”一抬手,我什么也没说,用尽力气打了他一个耳光,随即,我的眼泪如海浪一般汹涌而出。“你干什么?”晓冬很意外,大声吼道,然后用力推了我一把。如果不是身后有他妈妈,我会顺着楼梯滚下去。我听见他妈妈呵斥她儿子:“你不知道她遭了多大的罪!”当我绵软地躺到床上,慢慢地,一切声音都变得遥远起来。在那段时间里,他妈妈对我很好,真心疼我,每天不是炖母鸡,就是熬鲶鱼汤。早晚都是小米红糖粥,鸡蛋是一天供应六个。啥活都不让我干,还陪着我说话,给我宽心。可是,对于郑晓冬推我的那一下,我始终耿耿于怀,无论他怎样道歉,赔不是,变着法哄我,我都不原谅他,最后,他急了,问我:“你到底要怎么样!” 连着三个月没上班,公司派人给我送来了结算的工资,告诉我可以安心在家休养,不必上班了。面对这内外交困的状况,我给父母写了一封信,说我想回家。信发出后,一天,两天,五天,七天都没有回信。两周后,父母回信说:短时间住住可以,但必须把晓冬带上,这样也好对街坊邻居有个交代……看完,气得我把信摔在郑晓冬面前。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回到我的家了。“我恨你!”“我也恨你!”郑晓冬竟毫不示弱。日子总还要过下去,随着我的身体逐渐康复,我们和好如初了。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起了文员,而郑晓冬很能干,做到了售楼部经理,赚的钱从来都悉数交给我。2004年底,我们全款买了套即便现在也属于最好楼盘的房子。“我们还不考虑结婚吗?”一天我小心翼翼地问郑晓冬。“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已经很好,为什么还要去改变呢?我的姑娘?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了不要婚姻,不要孩子,就这样相爱一辈子,不再让世俗来束缚我们吗?”我隐约有些失望,可也不觉得有很大的不妥。可偏偏在此时,我因为大意,再度怀孕了,我没有慌,因为我还是很想为晓冬生一个孩子。晓冬把车开到妇幼保健院,对我轻声说:“去做掉吧。”“我们有能力做父母,为什么不?”我急切地问。“我不能对多一个人负责。因为你,我一直很累。”他的态度冰冷到令我不认识。我说:“可我要啊。”我很虚弱。他很坚决:“你要可以和别人生,但不要是我的儿子。你以为你用孩子就能绑住我?”我说:“王八蛋!”他说:“不要装无辜,好好的怎么会怀孕?你是蓄谋好的吧?”我扑上去,刚扬起手掌,他的手先到了,落在我的脸上,他骂道:“你的心眼儿太多了吧?我怀疑当初你把我留在你的寝室,也是事先想好了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下来。该分手了,在一起是个大错误。我们实际上谁也不认识谁。我独自去医院做了手术。这次感觉不是太疼,但流血不止的地方谁都看不见。当冰冷的器械在我的身体里搅动时,我诅咒着郑晓冬,几乎用尽了一切的恶毒言辞。回到家,我对郑晓冬说:“孩子不会再有了,我们结束了,这是我的房子,请你离开。”他没有说话,奔过来抱我,向我道歉:“兰!房子,车子,所有的东西,还有我,永远都是你的。”我好像瞬间又被融化了,况且,我是爱他的。他又说:“兰,我帮你想办法,你去考研究生吧……”读书是我未圆的梦想,也是晓冬心头的伤疤,我一直不敢提再去上学的事。如果没有爱,他怎么能觉察到我的这个被压抑的愿望?我异常兴奋地扑上去亲吻他。 2005年,我考上了外国语大学的研究生,令人向往的校园生活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而晓冬也在事业上做出了调整——投资文化产业。周末,晓冬开车到大学接我回家,周日下午再送我返校。又一个星期五,郑晓冬开着黑色的帕萨特轿车来接我。我刚上车,他就说:“雨兰,一会儿,你知道会和谁见面吗?”“你的生意场上的朋友吗?我可不想陪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呢?”郑晓冬诡秘地问。“你就说吧,不说我可胳肢你了啊!”“这个人是咱们的老熟人了,还想不起来吗?““你就别卖关子了。”“是张小丽,我们的老同学。”“小丽?我的同学兼室友,我还真想见一见她了!”一见面,我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一袭紧身的羊毛大衣,时尚的七分裤,黑色的裤靴,脖间还扎着一条浅红斑点的纱巾。“雨兰,不认识我了?”“啊,是小丽吗?我都不敢认了,你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张小丽还是那么诙谐,只是增添了几分成熟和稳重。“小丽,现在何处高就?”我问。“毕了业,我随着大伙考了公务员,在东南市政府商务局外贸处上班。三年后,竞聘到了开发区副区长,朝九晚五,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呗。”“听说你考上研究生了?祝贺你呀!”“唉,哪里能和你比呀,捧着金饭碗的国家公务员同志。”“雨兰,条条道路通罗马,一切向前看,晓冬和你现在不是也不错了?”“来来,为我们的重逢干杯!”郑晓冬打断了我们的对话。“这是本地的特色菜:鸽兔一品锅,趁热吃!”晓冬招呼着张小丽。“别说,还真是鲜嫩爽口,堪当一品呀!”小丽边吃边夸。“我想起咱们吃食堂那会儿,最好的菜是溜肉段,一份是三毛五分钱,大部分都是肥肉,难吃得很。经常伴随我们的是土豆炖白菜。”张小丽说。“对呀,当时不是还有好事的人贴了一副对联在咱们食堂门口,我记得是:土豆白菜高粱米,硕士博士研究生,横批是乐在其中。”我说。“哈哈!”欢笑在我们中间弥漫着。 一天晚上,晓冬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了。我扶着他上床躺好,甩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又递给他一杯热水,忽然,他抓起水杯就往地下摔,边摔边说:“谁行,看谁行!”他的生意近来不顺,脾气却见涨了。“过来,来呀!”过了一会儿,他喊。“周雨兰,我喊你呢!”“干嘛?”我问。“你说干嘛?”边说,他边起身来抱我。“我累了。”我躲开了。“看我落败了,有外遇了吧?”对于他这样粗鄙的疑问,我很反感:“如果你真这样想,外遇不是不可能。”晓冬出手对我就是两个耳光,我大声喊道:“不要这样,晓冬!我怀孕了!”他反倒更加愤怒了,大骂:“骗子!”骂完,拳脚一起上来。我的惨叫惊动了邻居,有人报了案。警察要带走晓冬时,晓冬吼道:“我们是夫妻,这是家务事!”奄奄一息的我对警察说:“请送我去医院。这是我的家,我没有结婚。”最悲哀的分手,是悄无声息。诊断出来了:孩子没有了。两根肋骨骨折,大面积软组织淤血。我对着天花板哭,不停地问:“为什么?我只不过要为他生个孩子。可为什么。。。。。。”平静下来之后,面对来病房调查取证的警察,我说:“这是家务事。责任在我,我不起诉追究,请放了他。”晓冬来看我,痛苦流涕,他甚至不相信我的累累伤痕是他所为。“晓冬,你一直在恨我?”我问他。“不,我分不清楚是爱还是恨,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心里总是不甘。”他说。“那么,已经这样了,我们还能好下去吗?”我说。“你要愿意,就继续好下去,我不会再这样了。”他说。“分手吧。”我的心是冷的,我说。晓冬不再说话,他趴在我的病床边呜呜哭泣。十年来,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哭声,压抑而充满绝望。罢了,爱停止,恨也停止。我原谅他,也是原谅我自己。在我住院的近两个月时间里,研究生班的同学杨光经常来医院陪我。我能感觉到:他喜欢我。郑晓冬忙着打理他的生意,每次来站上三五分钟就走了,而我的心情却三四十分钟都平静不下来。出院后,在我的要求下,郑晓冬暂时搬了出去。有时他会回来要求温存,我坚持不同意。我能清楚地感到他的怒气。我在枕头下面塞了一把水果刀和一个喷雾剂。这样的僵持持续到了2008年。杨光每天会给我打个电话,但却一直不来我的家。研究生班还没有毕业,我被一家出国人员口语培训中心录用了。一毕业,我就开始了工作。重新开始工作,感觉真好。培训中心的环境优雅整洁,学员也彬彬有礼。我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学工作中,受到了领导和学员的一致好评。郑晓冬偶尔回一趟家,都是取一些他的东西。他又买了一套精装房,看来生意有所上扬。一天下午五点,中心就要下班了。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郑晓冬打来的。“晚上请你吃饭吧。”“我累了。”我不想和他见面。“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郑晓冬问。“什么日子?”“我的小姐,你的生日总不该忘了吧?”我的心里感到了一丝暖意。餐桌上放了很大的一束花,有玫瑰,丁香,还有百合。“生日快乐!”郑晓冬端起一杯红酒向我祝贺。“谢谢。”“在培训中心顺利吗?”“很好,还是学校的感觉纯真。”一瓶红酒,基本上是郑晓冬喝的,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了。“雨兰,我想结婚了。”听了这句话,我的心一阵狂跳。这不正是我多年以来一直盼望的事情吗?“她叫白洁,复旦大学刚刚毕业,比我小九岁。”“为什么不是我?你当我是什么!”我几乎愤怒了。“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我越来越清楚,这十年,我是在为你承担被学校开除所付出的代价。平静的时候,我跟自己说,这是该负的责任,值得负。不平静的时候,我问自己:凭什么要负责?难道我不一样是受害者?我很矛盾,所以会越来越暴戾,如果我们还在一起,这些煎熬与消耗会一直持续……”他真的是我的陌生人。我误读了他十年。虽然漫长,好在终于结束。十月份,我与杨光结婚。在我和郑晓冬之间,已经看不见爱情的踪影。尽管如此,我清楚我对郑晓冬的感情确切无疑是爱,我不会因为惨败而否定,就像我现在仍然相信爱情。

特邀作家简介:我叫李学光,笔名紫山,男,高级经济师,国际财资管理师,海内外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中华诗友会理事、河北分会副会长,青年文学家杂志社作家理事会理事,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签约作家。《淡味茶原创文艺》特邀作家。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采风学会等会员。作品见于《太行文学》《江北文学》《都市头条》《新看点》等杂志、平台及网站,诗词作品《定风波》《观守望相思树有感》在第一届杜甫杯诗词大赛中获得优秀奖。


淡味茶原创文艺微刊第15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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