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害怕谈及海子这位诗人,因为对他以及他的诗歌,我向来是怀着至高的景仰。任何想要谈及他的语言在我看来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是毫无价值。 我也一直固执地以为,通往海子的路是一条艰难的路,也是一条美丽的燃烧之路。甚至可以说,那是一条至深的隧洞,若是没有辽阔的智慧和执著的追随,想必是无法穿越的。海子的光芒本身让人变得坚决和毅然,但是同时也让置身其中的人被疼痛地灼伤。但是,作为一位他的书作的读者,我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最为深刻的一个战栗。我能感受到那最为灼热的光芒和无边无际的力量、这使我彻底地感动。
海子是孤独的,是悲情而绝望,也是带着原始野蛮的美丽而又磅礴光辉的。海子是用生命来追逐诗歌的光芒的,和他的前辈诗人兰波一样,他没能活久。在孤独的活到1989年3月以后,他选择了卧轨自杀这种方式了却了自己在凡俗的生命之旅,把灵魂交付天国。在遗书中他如此写到,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这句话似乎无意中显露了海子死亡的另一层真义,即造成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并非人类,虽然也并非全无关系,但真正的致命一击在于他辛苦的用鲜血所追寻的诗歌挤压。在最后五年的天才生涯中,诗歌的命运已经成为他的命运,诗人根本无法容忍自己写不下诗或者写不出诗的无所把握的生命,那么唯一能结束这种状态的既是向自己展开最后的杀戮。海子在诗歌中早已解释也概括了自己从始至终的生活过程,老早的写下了先知般的预言文字:“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海子一生爱过4个女孩子,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场灾难,特别是他初恋的女孩子,更与他的全部生命有关。然而海子却为她们写下了许许多多动人的诗篇。"荒凉的山冈上站着四姐妹/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海子是幸运的,我却是悲哀的 。 这个渴望飞翔的人注定要死于大地,但是谁能肯定海子的死不是另一种飞翔,从而摆脱漫长的黑夜、根深蒂固的灵魂之苦,呼应黎明中弥赛亚洪亮的召唤?我何时才能飞翔?海子曾自称我浪漫主义诗人,在他的脑海里挤满了幻象,我也充满了幻想,我却自称浪漫主义傻逼。
海子是孤独的,而且他孤独的只剩下诗歌,我也是孤独的,但我不知道我还剩下些什么。在这条路上,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与他一起前进,每个人的生命轨迹都无比独特。即使海子在现实生活中有朋友,甚至还有周围的同事,但相对而言,这些人只是缓解着他外部的欲望,却无法消止他诗歌中内部的饥渴。反过来,也可以这样说,正因为这孤独的诗歌之旅才迫使他进行现实中实质意义上的诗歌创作,可我又有什么呢?对于一个绝对的诗人来说,诗歌是最私人的东西,他不可能也不需要被别人理解,我庆幸我不是诗人,我也悲哀我却不是诗人。海子年轻的生命却无法容忍自己光芒四射的诗歌成为废弃的垃圾,因此被迫大声歌唱并希图理解,这点我跟他很相似吧,希望理解,但我希望被理解的却不是自己的诗歌,我不是诗人。在他的心目中,诗歌的生命已经远远大于他自己,他放弃生活,在世俗中为自己的道路寻求理解,实在是希望自己的诗歌中的命运之语能被人倾听。我也想放弃生活,像你说的一觉睡下去不醒过来,可我留下了什么,你又凭什么记住我,也想你根本就不想记住我。当我闭上眼再睁开眼只看见沙漠,哪里有什么骆驼;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昨晚悲哀是真的,泪却是假的。本来就没有因果,一百年之后没有你也没有我;没什么可以执着,十年之前就是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却不如你说的跳海长眠。也许你是对的。我们人类的每一个体,都有其自身的生命缺陷。作为普通的社会公众,我们常常用自己的平庸换得了生存空间的宽敞。”是的,我坚信也愿意祝福我的生活空间能永远如此宽敞,但是我绝对不认为那是因为平庸
写着写着,想起了海子的那一诗句——“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 是的,我曾经我坚信。 一个纯洁的向往着春天的少年——我找不到你了。我只得翻出一本本笔记与书,等你在刹那间走进我的心灵——心的秘室里有一扇门向着你和你的朋友们敞开。绕回原点,浮生若梦,谁能与谁并肩天涯 ?噬梦的人生,虚幻了自己的颓废。莺歌燕舞,锦世红尘,堕落在烟雨飘摇的岁月。一景虚幻,一眼迷离,一世悲凉。笑语欢声在耳边回缠,又有谁,还会记得,背后的沧桑。心甘情愿的醉死梦生。把自己放进一座蜃楼,成全一个睡不醒的人生。迷离中,等待抓住一个,一闪即逝的幽梦。弱水三千,我不愿只取其中一瓢,我想要尽收囊中。那遥不可及的梦,却是把自己囚禁在了破碎的虚空。浮生若梦,梦却无期。自己,只能够在寂寞的等待中消逝,不留一丝痕迹。遗忘了过去,遗忘了自己,只残留下一片虚境。